見 與不見
十月二日
這天晚餐原本要跟Mao妹一起去吃飯,她說午餐吃太飽了,還吃不下,就不去了!
晚上六點多,阿母女士讓老爸吃過晚餐後,就跟Mao一起出門吃飯去。
飯後回家才進門,小姪子跑出喊;阿公好像走了!
我們緊張得衝到房間裡,問Mao妹什麼時候的事,
Mao妹: 才剛發生,打了一次電話給阿母女士沒接,
現在要打第二次你們就回來了。
這時候 晚上八點零八分
阿母女士不斷拍打老爸喊著: 哎呀~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再走啊!
Mao妹: 爸不想要給你抽痰了!
說實在老爸生病臥床十多年,今年更因為染上超級細菌肺炎,
來來回回進出醫院,好幾次都被痰液哽住不能呼吸,都是阿母女士幫忙抽痰救回來,
這次,他是真的不想要再抽痰。
大家分頭聯絡里長、110、禮儀社;
里長: 這種事找我幹嘛?
110: 派救護車、警員去探視。
禮儀社: 退掉110的救護車,讓警察來看,其他我來處理。
我們用艾草水幫老爸淨身更衣,等著警察和禮儀社的到來。
看著老爸安詳睡著的臉,實在想像不出來他的離開。
就在我們幫忙更衣完成後,忽然間,阿母女士緊張地說:
柚子呢?柚子呢?柚子跑去哪裡?
Mao: 這時候幹嘛找柚子,爸又不知道柚子!
阿母女士: 不是啦!等一下你爸要出去不要讓柚子下來。
Mao: 為什麼?
阿母女士: 柚子如果跳過去你爸,你爸會變殭屍!
全部的人: 殭屍 ??? 怎麼可能!!!
阿母女士:(非常認真) 我們那邊的人都這樣說啊!
快去把柚子關起來!
又是一陣慌亂。
警察來過後,九點多鐘,禮儀社派車來接老爸,一路到了中榮懷遠廳,
接下來就是照著禮儀社安排治喪了,
爾後的每天,不是往返禮堂家裡 ,就是忙著摺蓮花、元寶、衣服、褲子、鞋子...,
一直以來,都認為摺紙錢這種事,只是為了給往生者使用,
現在倒是認為,這不是為了往生者,而是為了活著的人,
藉著摺紙錢過程,一家人聊著老爸、家裡的事,
專注一整天摺紙錢,早就分散了離別的悲傷,
頭七這天,阿母女士要大家早點睡,
Mao: 為什麼?
阿母女士: 因為你爸要回來!
Mao: 回來?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回來?
Mao妹: 有人說可以把麵粉或鹽巴撒在門口,有回來會的話會有腳印!
Mao: 都變仙,幹嘛用走的,如果是我就用飛的!
阿母女士: 不然在門口放沙子,有回來也會留下腳印。
Mao: 應該只會看到柚子的腳印 ,和貓便便吧!
幹嘛老是說我!
頭七過了,沒有夢見過老爸,
倒是阿母女士說,在第五天時有夢到老爸穿著整齊,站家門口,
問他穿這樣是要去玩啊?老爸笑一笑就走了!
想到電影非誠勿擾2,川川在告別式上念給爸爸的一首詩,
見與不見
你見,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 不悲不喜
你念,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不來不去
你愛,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 不增不減
你跟,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裏 不捨不棄
來我的懷裏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裏
但是,Mao覺得老爸一定是變成天上星星,
當我們思念他時,抬起頭便可以看到他,
見與不見,永遠都在那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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